戏曲,是生发于中华大地的民族戏剧艺术;话剧,则是由西方引入我国的外来戏剧艺术。在中国戏剧历史上,天津有“中国话剧的摇篮”之称,这一美誉缘何而来?话剧作为艺术舶来品,它是否“仅供欣赏”?如今的津门校园戏剧,因何越发蓬勃?这要从著名的津门张氏兄弟──张伯苓、张彭春的故事中探寻答案。
天津最早建立话剧“剧本制”“导演制”
在天津,一家出了两位鼎鼎大名的教育家──哥哥张伯苓、弟弟张彭春,同时,他们也是中国话剧的先驱者。
天津市艺术研究所研究员杨秀玲介绍,1906年,在天津西北角文昌宫西的严家花园内,张伯苓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告诫国人莫沾鸦片的新剧《箴膏起废》。1909年,他又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揭露封建势力残害人才的《用非所学》,正式拉开了话剧在南开学校、在北方的序幕。南开新剧团成立后,张伯苓严格进行剧本建设,如《一元钱》,他数易其稿,又请严范孙等人评判;《一念差》则是他带着十余个剧团成员到农村体验生活后编写而成的。在剧本创作上,张伯苓一方面尊重现实生活,另一方面求精勿滥,可以说他在北方乃至全国话剧界最早建立了“剧本制”。
1916年,张彭春自美国学成归来,作为最早在外国学习戏剧的中国人,他给南开新剧团带来丰富的西方现代演剧经验和知识。张彭春于1916年创作的英汉剧本《醒》,引起中外文学家和戏剧家的关注,因为此前以易卜生为代表的西方现代话剧还没有被介绍到中国。《醒》比胡适发表于1919年、被称作“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话剧剧本”的《终身大事》还要早3年。当年,参演该剧的周恩来惊呼:“欧美现代所时行之写实剧realism将传布于吾校。”此言无异于向世人宣布,张彭春是第一个将西方戏剧理念和创作方法输入中国的人。同时,自张彭春开始,中国话剧才有了专业导演这一职业,他不但开创了“导演制”,而且对话剧表演也有深刻理解。张氏兄弟在“编、导、演”这三个中国戏剧发展关键环节上,都作出了卓越贡献。
南开新剧倡导以戏育人
南开新剧团虽是业余团体,但艺术水准相当了得,造就了许多投身戏剧事业的专家学者,其中,最著名的要数曹禺。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教授刘佳表示,浓郁的戏剧氛围、张彭春的慧眼识才与悉心培养以及许多老师的甘当绿叶,这些都在曹禺的成才之路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。他能写出震惊剧坛的作品,与南开学校的滋养密不可分。
张伯苓曾在《四十年南开学校之回顾》中写道:“南开提倡新剧,早在宣统元年(1909年),最初目的,仅在藉演剧以练习演说,改良社会,及后方作纯艺术之研究。”由此可见,南开校园戏剧不单是作艺术研究,还是以戏育人的教育方式。
“张伯苓演出的《用非所学》警醒世人要抵制封建势力的侵蚀,这出戏也奠定了南开戏剧的主基调:戏剧活动不以实现商业利益为目的,而始终是育才救国的教育手段。长期以来,南开戏剧教育成效卓越,无数学生因参与戏剧活动而提升了团队意识、组织能力、演讲能力、翻译能力等多方面才能。南开戏剧孕育出专业戏剧家,也启蒙、培养、教育了许多走上各行各业道路的青年学子。”刘佳说。
津沽校园话剧遍地生花
不仅在大学,如今,津门中学校园的戏剧活动也日渐蓬勃。滨海新区塘沽紫云中学自2017年以来已排演了多部原创话剧,学生陈璨通过参演《代号·启明》第一次正式接触话剧,她深有感触地说:“以前,我以为演话剧只需要背台词,后来才知道,还有演员走位、音效配合等很多事项,需要台前幕后所有人的协作和付出才能完成演出。此外,通过在话剧里演绎不同人物,让我学会换位思考,同时也扩充了自己的知识面。”校园戏剧让孩子们在潜移默化中成长。
《代号·启明》讲述了多位革命先烈的故事。剧中英雄人物的年纪和饰演者的年龄相仿,这也引发了小演员们的深刻思考。陈璨说:“我们是同龄人,生在不同时代,都有各自理想。他们的理想是希望国家有更好的未来,而这个‘未来’就是现在的我们。演出这部话剧,让我亲身走进那段历史,亲身感受祖辈的艰苦卓绝,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幸福而牺牲,这也让我更深刻地理解为什么要珍惜当下的美好生活。”
百余年前,中国话剧在天津校园萌发;百余年后,南开话剧种子已在津沽校园遍地生花。正在我市举办的“天津银行·2023海河戏剧节”特别开设了“大学生戏剧节”板块,面向全市56所高校及部分中学征集优秀剧目,由南开大学创作的《爱国三问》《张伯苓》等学校作品已报送至戏剧节。新时代的青少年乘着戏剧的翅膀,在广阔天地奋力飞翔……(刘莉莉)